啪”声,灰暗的陶土大片剥落、溶解,露出内部更深、更污浊的颜色。
成了!
它正在被毁灭!
一股近乎虚脱的狂喜刚刚涌起,就被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、难以言喻的冰冷剧痛狠狠掐灭!
“呃啊——!”
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,猛地跪倒在地!
双手死死抱住头颅!
不是因为酸雾的刺激,而是脑子里!
有什么东西……活了!
尖锐、冰冷、充满无尽恶毒和饥饿的意念,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,狠狠扎进我的脑髓深处!
那意念带着一种非人的、纯粹的兽性愤怒,仿佛沉睡的远古凶兽被彻底激怒,要将胆敢冒犯它的一切撕成碎片!
是陶俑里的东西!
它没有被毁灭!
它在濒死反扑!
剧痛中,无数破碎、混乱、带着浓烈腥臊气息的画面碎片,如同决堤的洪水,蛮横地冲垮了我意识的堤坝:阴暗潮湿的土坑。
冰冷黏腻的泥土触感包裹着全身。
无数双肮脏的、沾满泥泞的脚在头顶踩踏,将泥土夯实。
绝望的窒息感。
喉咙里只能发出“嗬…嗬…”的微弱气流声。
唯一能动的,是那条被压在泥土下的舌头,本能地、徒劳地舔舐着嘴边冰冷的土腥味。
幽深的地下甬道。
没有光,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刺骨的阴冷。
身体在爬行,以一种极其别扭、关节反向扭曲的姿态。
喉咙里压抑着非人的低吼。
前方,是浓烈的血腥味和……同类的气息?
一种扭曲的归属感?
不!
是猎食的欲望!
撕咬!
吞噬!
一座巨大、腐朽的宫殿轮廓在迷雾中若隐若现。
无数模糊扭曲的身影匍匐在地,如同最虔诚也最卑贱的蝼蚁。
他们伸出舌头,狂热地舔舐着冰冷潮湿、布满苔藓和污秽的地面。
每一次舔舐,都伴随着灵魂被抽离般的痛苦和一种扭曲的、病态的满足感汇成的洪流,汹涌地注入宫殿深处某个无法言喻的黑暗存在。
那存在的“目光”扫过,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、视万物为犬彘的冰冷与贪婪。
它……在进食!
进食这些舔舐者奉献的“虔诚”!
这些碎片化的“记忆”或“感知”并非属于我,却无比真实地烙印在我的灵魂上,带着那个被深埋、被献祭、最终扭曲异化成为“饲犬”的怨毒灵魂的全部绝望与疯狂!
还有那宫殿深处不可名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