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硝酸的猛烈侵蚀下,如同烈日下的残雪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、剥落!
包裹爪钩的异化角质层片片剥离、碳化,露出底下被腐蚀得血肉模糊、却属于人类形态的指骨!
非人的形态正在被强酸强行剥离!
那深入骨髓的异化感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,留下的是被强酸灼烧的、锥心刺骨的剧痛,但这剧痛,却带着一种回归的真实感!
“砰!
砰!
砰!”
柜门被外面的人用重物疯狂撞击着,发出巨大的变形声。
“里面什么声音?!
快!
撬开!”
“酸!
是硝酸!
他在里面倒硝酸了!
见鬼!”
就在柜门被强行撬开一道缝隙,刺眼的手电光柱和浓烟一起涌进来的刹那——盘旋在柜内的最后一丝邪秽气息,在浓硝酸的围剿和我那被强行“净化”回归的人体气息双重压迫下,发出一声极度不甘、怨毒到极点的尖利嘶鸣,猛地收缩,如同溃败的阴影,顺着柜体最深处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锈蚀缝隙,倏地钻了进去,消失无踪!
如同从未存在。
只留下满柜刺鼻的白烟、浓烈的酸腐味、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的柜底金属板、以及蜷缩在角落,浑身被酸液灼伤、右臂血肉模糊、指甲尽毁、却死死睁着一双布满血丝、却异常清明的眼睛的我。
我剧烈地咳嗽着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,但吸入的,是外面涌入的、带着消毒水味的、属于人间的空气。
右手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灼痛,但指尖触碰到的,是真实的、属于人类的皮肤创口和……柔软的、温热的血肉。
不再是爪钩。
不再是灰黄的角质。
柜底,那片曾经嵌着微小凸起的位置,连同那扭曲的“饲犬”刻痕,只剩下一个被强酸腐蚀出的、边缘焦黑的不规则凹坑。
如同一个被强行抹去的邪恶烙印。
撬开的柜门外,几张戴着防毒面具、写满惊骇的脸挤在那里,手电光柱在我身上和一片狼藉的柜内扫视。
死寂。
只有我粗重、痛苦的喘息声,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白烟中回荡。
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:“他……他的眼睛……”是的,我的眼睛。
不再有扩散的黑色孔洞,不再有兽性的饥渴。
只有劫后余生的剧痛,深入骨髓的疲惫,以及……一丝在毁灭的灰烬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