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梦回,常能看到厉鬼索命。
我早料到会有今日,剥皮抽筋也好,千刀万剐也罢,我会将你的那份罪孽一并担下,千万年总有赎完罪的那天,而我的阿姊,只需要好好活着。
偶然得知穿心毒是皇室秘药,无解,说是毒药,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,叫它蛊虫更为贴切,解药能抑制但无法根除。
服用者少有能活过二十的,也并非每月都要服用解药,我曾用铁链自缚双手,挨过发作,便又会与平日一般无二。
后来也渐渐习惯了这般疼痛,胆子也愈发大了,开始尝试两个月不服用解药,痛苦放大十数倍不止,往往失去理智,将自己弄得血肉模糊,只能以头抢地,企图昏死过去来减轻痛苦。
三月不服,虽不至即刻毙命,却会在毒发时七窍流血,遭受万蚁噬心之痛,较之以往,痛苦百倍不止,我偷偷寻了大夫诊治,说蛊虫已入肺腑,药石无医,死期将至,再服解药也是徒劳。
每三月需服上一颗,切记!
阿姊,莫要来寻我,我会生气。
如今我已不再是困住阿姊的牢笼,离开九王府,寻个山清水秀处逗猫弄狗也好,找个心仪的男子生儿育女也好,都好,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,做任何你想做的事!
若世间真有神灵,我愿用生生世世来换阿姊平安喜乐,长命无忧。
另,爹娘之死另有蹊跷,阿姊可否记得当年山阳县的私铸钱,钱身极小极薄,有吹弹可破之感,我曾在李颂书房见过,加之此人狼子野心,阴谋败露,杀人灭口,也未可知。
万望勿念!
安志绝笔。
6我最终还是没有砸佛像,算积德吧。
我也没敢去极寒之地,安志会生气。
安志留下的那封绝笔信,像是一块巨石压在我的胸口,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把我吞噬殆尽,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。
我突然想到一个人。
李颂曾数次向手握重兵的裴大将军示好,都被一句“末将忠于陛下,只专注边疆战事”打发。
这让李颂很是恼火,派了不少暗卫行暗杀之事,待其身故,位置空出来,让自己的亲信顺理成章地填上这个空缺。
他要杀,我便让他杀不成。
爹爹在世时,也对这位裴大将军赞不绝口:“裴安世这人,筛子成精,浑身上下长满了心眼,却也是个实打实的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