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转身,却撞上陆沉含笑的眼。
他穿着白衬衫,手里捧着束廉价的康乃馨,领口别着她送的布艺胸针。
“给你的,”他递过花束,指腹擦过她腕间的红绳,“听说职高今天开学,怎么样,还习惯吗?”
花香混着他身上的洗衣粉味,林夏忽然想起三中的槐树。
她接过花,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茧,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:“恭喜你,华清大学。”
陆沉愣了愣,随即笑了,笑得像七月的阳光:“傻瓜,是我们的华清大学。
等我暑假打工攒够钱,就去看你,带你去吃学校对面的日料店。”
日料店,那是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地方。
林夏看着他发亮的眼睛,想起母亲今天偷偷去菜市场捡菜叶,想起弟弟用树枝在地上写“我要上学”,想起自己藏在枕头下的职高成绩单。
“好。”
她听见自己说,嘴角扬起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等你来看我。”
陆沉走后,林夏把康乃馨插进罐头瓶。
花瓣上沾着他的体温,她摸出红绳,轻轻解下。
绳结处还缠着她的头发,像极了他们曾经在槐树下刻的“沉夏”。
她把红绳放进抽屉最深处,压在那张早已不存在的录取通知书上。
窗外下起了雨,打在铁皮屋顶上啪啪作响。
林夏摸出职高的课本,第一课是“如何制作男士衬衫”。
她翻开笔记本,第一页写着:“陆沉,对不起,我骗了你。”
字迹被泪水洇开,像那年夏天他为她折的纸船,终将消失在岁月的洪流里。
2 纸船与星光2001年深冬,林夏在职高的缝纫机房打盹。
老式暖气嗡嗡作响,缝纫机的噪音里,她又梦见了那年夏天的纸船。
火焰舔舐着“市一中”的烫金字,陆沉的红绳手链在腕间发烫,而他的录取通知书——本该属于华清建筑系的荣耀——此刻正躺在她打工的电子厂宿舍抽屉里,封皮上落着薄薄的灰。
“林夏,有人找!”
同桌的呼喊惊飞了梦境。
她揉着眼睛起身,看见陆沉站在机房门口,羽绒服上落着雪花,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。
他瘦了,脸颊凹进去,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冰晶,像极了那年为她偷摘樱花时的模样。
“给你带了吃的。”
他把袋子塞进她怀里,里面是温热的包子和茶叶蛋,“知道你舍不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