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平静,像烧光一切的野火过后,冰冷的灰烬,“起来。”
强子抬起头,泪眼模糊地看着我,脸上全是恐惧和茫然。
“起来!”
我加重了语气,伸出手。
他瑟缩了一下,还是慢慢地把冰冷的小手放进了我同样冰冷、沾满墨汁和泥土的手里。
我用力,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他的身体还在抖。
“去,”我指着里屋,声音不高,却不容置疑,“把你的书包收拾好。
只拿书,拿本子,拿笔!
别的,一件不许带!”
强子愣住了,看看我,又看看地上那断成两截的钢笔,小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残留的痛楚。
“娘……我的钢笔……那不是你的!”
我打断他,声音斩钉截铁,像淬了火的铁,“用脏东西换来的,咱不要!
去收拾!
快!”
强子被我眼里的决绝吓住了,不敢再问,一步三回头地挪进了里屋。
我转身,不再看地上那个烂泥一样的男人和炕上那个吓破胆的老太婆。
我走到墙角,那里扔着我平时下地干活穿的、打满补丁的旧外套。
我把它捡起来,抖了抖上面的灰,穿上。
又从灶膛口的柴火堆里,抽出几根最粗壮、最耐烧的硬木柴,用麻绳紧紧捆成一捆,背在背上。
沉甸甸的,但压在身上,反而让我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。
强子抱着他的旧书包出来了,瘪瘪的,里面大概只装了几本书和几个本子,还有半截铅笔头。
他怯生生地看着我,又看看地上那两半被他爹用前程换来的通知书碎片,小嘴瘪着,想哭又不敢哭。
“走。”
我走过去,一把抓起他冰凉的小手,再没看这狼藉的灶屋和屋里那两个活死人一眼,拉着他就往外走。
“站住!
林秀!
你个疯婆娘!
你要带我儿子去哪!”
王建国终于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,捂着流血的脸,气急败坏地嘶吼着,想要追上来。
我猛地回头,眼神像两把冰锥子,狠狠扎在他身上。
他追过来的脚步,硬生生钉在了原地。
“王建国,”我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溜子,“从今往后,强子是我儿子,跟你,跟这王家,没一个铜板的关系!
你敢追一步,”我顿了顿,目光扫过地上那把劈柴的斧子,“我就让你知道,什么叫真疯!”
他脸上糊着血和雪花膏,狼狈不堪,对上我死寂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