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执也会撒娇?裴音蹙眉,只觉怪异。
她看向一旁的常福,“常公公,烦请你帮我一同扶陛下进去。”
“好......”
常福正要上前,感受到主子充满警告的眼神,他的脸色变了几瞬,谄笑着道:“那个...奴才这手上还端着陛下的汤药,着实不便。”
闻言,裴音四处张望,寻觅玲珑的身影。
这丫头,怎么又不见了。
无奈之下,裴音只得将萧执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,搀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床榻。
萧执比她高了一个脑袋还要多,又常年习武,体格健硕,沉的很。
裴音一门心思看路,全然没察觉到头顶上有双眼睛望着她,眼底盛满缱绻。
这几步路走得异常艰难,待将萧执送回榻上,裴音感觉命都少了半条。
她抬袖拭去额头细汗,作势就走。
“你去哪儿?”他急忙拉住她。
裴音错愕,“当然是让开位置,好让常公公侍奉你服药。”
萧执轻声“哦”了一句,挑眉示意。
裴音回头一看,这才发觉那碗汤药放在桌上,殿内除她与萧执,再无第三人。
萧执压下唇角的弧度,“都怪朕教导不力,常福这奴才实在靠不住,就有劳袅袅了。”
不用想也知道,是萧执故意为之。
“陛下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吗?”
裴音恼怒地甩开萧执的手。
“嘶......”他疼得倒抽一口凉气。
裴音才不上当,“同样的招数用两次是不管用的。”
他低头不语,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。
她半信半疑地看他,“别装了,我刚才没用力。”
他依旧沉默,许久之后,方才从那阵剧痛中缓过神来。
然后缓缓抬头,与她充满疑虑的目光相对。
她对萧羡可不是这样的。
他这一刀,也是为她所受,为何却得不到与萧羡相同的待遇。
萧执心中烦躁至极。
他起身解开系带。
裴音霎时瞠目,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,“你、你要做什么。”
这熟悉地动作、熟悉地眼神......每次萧执欺负她时,就是这样子的。
衣衫脱去,露出男人精瘦的胸肌,从肩到腰,缠了好几圈纱布。
萧执转过身去,声音中透着几分被冤枉的委屈,“没骗你,伤口是真的裂开了。”
绷带被鲜血染红,还有几滴血水顺着后背流淌至腰间。
“袅袅,我的伤口好疼啊......”
这是真裂开了。
是她想岔了。
裴音的双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,“我、我去拿药。”
她慌乱走到桌前,拿来徐太医留下的止血散和纱布。
伤口上的部分血液已经凝固,与血肉粘连,只能用剪刀剪开。
“陛下若是痛可以喊出来,这里没有旁人,奴婢不会笑话你。”
“谁说朕疼了,尽管换你的便是!”萧执疼得额角青筋暴起,置于腿间的右手紧紧握拳。
还装!
裴音不再说话,专心替他处理着伤口。
萧执说:“以后不要再以奴婢自称了,朕不喜欢。”
裴音手中动作一顿,然后继续为他上药,“不妥,传入他人耳中,恐又要生出事端了。”
“那便做朕的妃。”萧执转头看向她,“锦绣宫、永乐宫、关雎宫,你可随意挑选,只要你应允,朕即刻下旨。”
裴音没说话,取来纱布为他包扎好伤口,轻轻打上一个结。
“袅袅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,漆黑的瞳盯着她,等她的答复。
垂首默了许久,她抬头与他直视。
“坤宁宫。”
她说:“我想入住坤宁宫。”
养心殿霎时陷入一片沉寂。
如同上次萧执听到她说要做皇后时一般,保持缄默。
不出所料。裴音微微一笑,低头继续收拾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