疲惫的阴影,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暴与她毫无关系。
她只是静静地、专注地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左手。
那只手,枯瘦得只剩下骨节,手背上布满了反复输液留下的青紫针孔。
无名指上,婚戒早已取下,只留下一圈淡淡的、比周围皮肤更白的戒痕。
陆靳言的视线死死锁在那圈戒痕上,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痛得他无法呼吸。
他哆嗦着伸出手,想要去触碰那只手,想要握住那点微弱的冰凉。
“晚晚……”他的声音嘶哑破碎,带着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,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是我混蛋……是我眼瞎…是我该死!”
他语无伦次,巨大的悔恨几乎将他撕裂,“给我一个机会……求你……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……我们去国外!
找最好的医生!
倾家荡产我也治好你!
我们……我们重新开始……”他说着,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似乎立刻就要去安排一切。
就在这时,林晚终于动了。
她极其缓慢地抬起眼,看向跪在床前的男人。
那张曾经让她痴迷、让她痛苦绝望的英俊脸庞,此刻被泪水、痛苦和崩溃彻底扭曲,狼狈不堪,再无半分昔日的从容矜贵。
她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,没有任何波澜,没有恨,没有怨,甚至没有一丝怜悯。
那是一种彻底的、冰冷的抽离。
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、却又令人厌倦的陌生人。
她微微张开苍白的嘴唇,气息微弱,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,却清晰得如同冰锥凿进陆靳言的耳膜:“陆靳言……”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,带着一种终结一切的冰冷。
“迟来的深情……” 她的唇角极其微弱地向上扯动了一下,那弧度冰冷又嘲讽,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。
“……比草都贱。”
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,在陆靳言千疮百孔的心脏上反复切割、研磨。
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,所有的动作、所有的乞求、所有疯狂的补救念头,都被这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八个字,彻底冻结、粉碎!
迟来的深情……比草都贱。
是啊……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,他亲手将她推向深渊。
如今她已油尽灯枯,行至末路,他这迟来的、廉价的情深意重,除了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