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觉得恶心和可笑,还有什么意义?
他回来,不是为了救她。
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那点可怜的、被背叛感和愧疚感折磨的私欲!
为了减轻他自己的痛苦!
陆靳言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,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。
他维持着那个想要触碰她的姿势,僵在那里,像一尊瞬间风化的石雕。
脸上所有崩溃的情绪都凝固了,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洞穿、被彻底否定后的死灰般的绝望。
“……呵……哈哈哈……” 一阵低沉、沙哑、宛如鬼泣般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断断续续地挤出来,带着无尽的悲凉和自嘲。
笑着笑着,眼泪再次汹涌而出,混合着绝望的呜咽。
他猛地垂下头,额头重重地、一次又一次地磕在冰冷的床沿铁架上,发出沉闷的“咚、咚”声。
林晚没有再看他一眼。
巨大的疲惫如同黑色的潮水,席卷了她残存的意识。
眼前陆靳言崩溃的身影开始模糊、旋转,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。
病房惨白的光线也变得遥远而不真实。
她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艰难,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快要炸裂的疼痛。
身体的温度似乎在迅速地流失,指尖冻得发麻。
视线越来越模糊,最终彻底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。
在意识完全沉入深海的前一秒,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猛地冲上喉咙,带着浓重的铁锈味。
然后,世界彻底安静了。
“晚晚!!!”
陆靳言惊恐欲绝的嘶吼像是从遥远的地狱传来。
他猛地抬头,只看到林晚的头无力地歪向一侧,唇角一缕刺目的暗红蜿蜒而下,滴落在雪白的被套上,迅速晕开一朵诡异的、绝望的花。
她的胸口,再也没有一丝起伏。
“医生!
医生——!!!”
陆靳言连滚爬爬地扑向紧急呼叫铃,疯了一般地拍打嘶吼,手掌砸在硬塑料上发出砰砰的闷响,如同绝望的心跳。
他双目赤红,脸上涕泪横流,混杂着因用力磕碰而渗出的血痕,扭曲狰狞如同恶鬼。
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疗养院死寂的空气。
杂沓的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,由远及近汹涌而来,伴随着金属推车冰冷的滚动声、仪器碰撞的叮当声。
“让开!
快!”
“准备急救!”
“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!
快!”
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如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