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水般涌入狭小的病房,瞬间将病床围得水泄不通。
刺目的急救灯啪地亮起,惨白的光线下,林晚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被映照得如同易碎的瓷器。
陆靳言被粗暴地推到角落,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他像失了魂的木偶,身体僵硬地贴在墙上,眼睁睁看着那些戴着口罩的人影在他眼前晃动、忙碌。
尖锐的针头刺入林晚青紫遍布的手臂。
冰冷的电极片贴上她瘦弱的胸膛。
除颤仪的电极板被涂满耦合剂,带着死亡的冰冷气息。
“充电!
200焦耳!
Clear!”
“砰!”
病床上那单薄的身体被电流冲击得剧烈弹起又落下,像风中一片无依的落叶。
心电监护仪上那条代表生命线的绿色轨迹,只在短暂的剧烈抖动后,又顽固地归于一条绝望的、笔直的横线。
“再来!
300焦耳!
Clear!”
“砰!”
又一次徒劳的震颤。
冰冷的机械音无情地宣告着持续的心肺功能衰竭。
医生急促而冷静的指令声在陆靳言耳边嗡嗡作响,却一个字也钻不进他一片混沌的大脑。
他死死盯着那条绿色的直线。
它就是命运最终的判决书。
他亲手签下的离婚协议递到她面前那天,医生递给她的那份死亡诊断书上,大概也写着同样冰冷的注脚。
护士手中的呼吸囊被规律地挤压着,发出单调而空洞的“噗嗤——噗嗤——”声,每一次都像在抽干这房间里最后一丝氧气。
连接在林晚身上的各种管子、导线,在她身下冰冷的被单里蜿蜒成蛇,最终都汇聚到那些闪烁着冰冷数字和诡异线条的屏幕上。
绿色的直线。
毫无波澜的绿色直线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分钟,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按压胸口的医生动作停了下来,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。
病房里死一样的寂静。
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最后一声绵长、单调、宣告终结的“滴——”声。
主刀医生摘下口罩,疲惫而沉重地看向角落那个倚着墙、目光呆滞、脸上血泪混杂的男人,摇了摇头。
“……对不起,”他的声音艰涩,“我们尽力了。
患者……于……宣告临床死亡。”
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陆靳言的耳朵里,像烧红的铁钉,一颗颗钉入他的脑髓。
他却没有任何反应,只是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