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地活着,不如…用她救怜儿。
怜儿,才是…有福之人。”
“嗤——”是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,沉闷而清晰。
剧痛,难以想象的剧痛,瞬间攫住了我所有的感官。
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撕裂、抽出。
我最后看到的景象,是父亲握着匕首的手,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,还有他身后,苏怜儿那张惨白脸上,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、难以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道不属于垂死之人的、近乎贪婪的亮光。
黑暗,无边无际的、冰冷彻骨的黑暗,吞噬了一切。
2不知在混沌虚无中漂浮了多久,一丝微弱却极其尖锐的声响,像针一样刺穿了我沉重的意识。
是喧天的锣鼓声。
欢快,喜庆,带着一种肆无忌惮的张扬。
紧接着,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也钻了进来,夹杂着男男女女模糊却清晰可辨的欢声笑语。
那些笑声像淬了毒的芒刺,扎在我冰冷沉寂的魂魄上,带来一阵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。
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我。
我如同沉溺于深海的游魂,被这喧嚣的声浪裹挟着,身不由己地向上浮起。
眼前不再是永恒的黑暗,而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、流动的薄纱。
透过这层薄纱,我看到了。
灯火辉煌。
整个沈府,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家,此刻被无数红艳艳的灯笼点缀得如同燃烧的火海。
粗壮的廊柱上缠绕着刺目的红绸,从高高的屋檐一直垂落到地面,在夜风中招摇,像一道道流淌的、粘稠的血河。
院子里人头攒动,尽是穿着华丽锦袍的宾客,他们脸上堆砌着夸张的笑容,推杯换盏,谈笑风生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肉香气、脂粉香气,还有…一种令人作呕的、名为“喜庆”的虚伪气息。
正厅前的汉白玉台阶上,铺着崭新的猩红地毯。
我看到了父亲,沈巍。
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玄色暗金云纹锦袍,衬得他身形挺拔,威严更胜往昔。
那张脸上,哪里还有半分在昏暗密室中面对我时的冷酷?
此刻,他容光焕发,眉眼舒展,嘴角噙着温和而矜持的笑意,俨然是这场盛大宴会的中心。
他身旁,众星捧月般立着的,正是苏怜儿。
她穿着一身娇艳欲滴的桃红色云锦宫装,层层叠叠的纱裙勾勒出少女初成的身姿。
那张脸,哪里还有半分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