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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救父,我嫁给掌邢狱的活阎王 番外

倪书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一为救狱中父亲,我嫁给了监察官城泉。他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,前妻新婚夜暴毙,满朝称他“活阎王”。大婚当日,城泉挑起我的盖头:“你倒是有胆,敢跳这火坑。”我含笑应对:“大人府邸肃杀有余,却少了人间烟火。”他冷笑:“上一个说这话的,尸骨已寒。二城泉冰冷的手指突然捏住。他盯着我,声音像结了冰说要管这后院的女人,已经死在枯井里了。”想到狱中的爹,我立刻压下涌上来的恐惧。我挺直腰背,用力回视他。就在这时,意外发生!一个黑衣刺客猛地从暗处冲出!闪着寒光的刀,直直刺向城泉的心脏!我想都没想,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。猛地转身,用后背挡在了城泉前面!“噗”的一声轻响,刀似乎碰到了什么。同时,我藏在袖子里的小血包破了,红色液体瞬间涌出,染红衣服,流了一地。...

主角:城泉满朝   更新:2025-06-04 03:06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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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城泉满朝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为救父,我嫁给掌邢狱的活阎王 番外》,由网络作家“倪书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一为救狱中父亲,我嫁给了监察官城泉。他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,前妻新婚夜暴毙,满朝称他“活阎王”。大婚当日,城泉挑起我的盖头:“你倒是有胆,敢跳这火坑。”我含笑应对:“大人府邸肃杀有余,却少了人间烟火。”他冷笑:“上一个说这话的,尸骨已寒。二城泉冰冷的手指突然捏住。他盯着我,声音像结了冰说要管这后院的女人,已经死在枯井里了。”想到狱中的爹,我立刻压下涌上来的恐惧。我挺直腰背,用力回视他。就在这时,意外发生!一个黑衣刺客猛地从暗处冲出!闪着寒光的刀,直直刺向城泉的心脏!我想都没想,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。猛地转身,用后背挡在了城泉前面!“噗”的一声轻响,刀似乎碰到了什么。同时,我藏在袖子里的小血包破了,红色液体瞬间涌出,染红衣服,流了一地。...

《为救父,我嫁给掌邢狱的活阎王 番外》精彩片段

一为救狱中父亲,我嫁给了监察官城泉。

他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,前妻新婚夜暴毙,满朝称他“活阎王”。

大婚当日,城泉挑起我的盖头:“你倒是有胆,敢跳这火坑。”

我含笑应对:“大人府邸肃杀有余,却少了人间烟火。”

他冷笑:“上一个说这话的,尸骨已寒。

二城泉冰冷的手指突然捏住。

他盯着我,声音像结了冰说要管这后院的女人,已经死在枯井里了。”

想到狱中的爹,我立刻压下涌上来的恐惧。

我挺直腰背,用力回视他。

就在这时,意外发生!

一个黑衣刺客猛地从暗处冲出!

闪着寒光的刀,直直刺向城泉的心脏!

我想都没想,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。

猛地转身,用后背挡在了城泉前面!

“噗”的一声轻响,刀似乎碰到了什么。

同时,我藏在袖子里的小血包破了,红色液体瞬间涌出,染红衣服,流了一地。

“啊!”

我惨叫一声,装作是刀伤剧痛和看到大量血的惊吓,眼睛一闭,直接“晕”了过去,软软倒在城泉身上。

一直对我戒备冷漠的城泉,这一刻明显慌了。

他一把抱住我瘫软的身体,冲着赶来的侍卫怒吼:“抓给我查!

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抓出来!”

接着又急吼:“快叫大夫!

马上!”

他抱着我的手臂收紧了点,似乎真怕他这第二任妻子也一命呜呼。

城泉根本不知道,这个刺客其实。

是我故意在府里留了个空子,让他能溜进来行刺城泉。

而我从小习武,身体结实得很。

刚才那一下,我是算准了角度用背部肌肉最厚的地方去挡的,根本没让刀真的刺进去。

流那么多血?

假的。

晕倒?

装的。

我就是要让城泉看到:我为了救他,命都可以不要。

我要让他相信,我爱他爱得要死,没了他就活不下去。

只有这样,他才会放松警惕,我才能更快找到机会救出我爹。

这个活阎王,可不值得我真替他死。

三大夫来了,一通忙活。

我“虚弱”地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(其实偷偷用粉抹的),后背缠着厚厚的绷带(其实只是擦破点皮)。

城泉坐在床边,没走。

他竟然推掉了今天的公务。

“疼吗?”

他问,声音还是冷,但没之前那么冰了。

我挤出一点泪花,小声说:“疼…但为了大人,值得。”


说完赶紧低头,怕他看出破绽。

他没说话,就看着我。

房间里安静得吓人。

我心跳得飞快,不知道他信了多少。

突然,他开口:“为什么要替我挡刀?”

眼神像刀子一样,想把我剖开看。

来了!

最关键的问题!

我抬起头,用尽全身力气装出最深情的眼神,看着他:“因为…我怕失去你。”

声音抖得恰到好处,“大人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了…要是你出事,我…我也不想活了。”

说完眼泪“恰到好处”地掉下来。

这话我自己听着都肉麻,但必须说!

城泉的眼神猛地晃了一下。

虽然他很快又板起脸,但我看到了!

那瞬间的动摇。

成了!

他心里那堵冰墙,被我撞开条缝了!

“好好养伤。”

他终于站起来,“府里的事…”我立刻抓住机会!

忍着“剧痛”撑起身子:“大人!

府里…府里不能乱!

爹还在等着我…” 我故意提起爹,提醒他我们的交易,同时表现出管家救爹的决心。

城泉皱眉看着我“痛苦”的样子,沉默片刻,竟然点了头:“账册钥匙,我会让人送来。

但你只准看,不准动,伤好前一切听大夫的。”

他同意了!

管家权第一步,到手!

他转身要走,我赶紧再加把火,装作无意提起:“大人…早上那匹…带脏污的锦缎…有点吓人,像…” 我故意停住,没说“像血”,但意思到了。

城泉脚步一顿,没回头,声音沉下去:“那东西,别碰。

晦气。”

他走了。

我立刻瘫回床上,长长吐出口气,后背那点皮外伤早不疼了。

第一步险棋走通了。

让他以为我“深爱”他、离不开他。

第二步,拿到账本钥匙,查!

尤其那匹诡异的贡品锦缎,还有那个淹死的钱二管事…这里面肯定有鬼,说不定就是扳倒城泉或者救出爹的关键!

下一步,得找个借口,去刑狱司附近转转…毕竟钥匙在那里,更重要的是,爹也在那里。

这个活阎王的老巢,我得去探探路。

四伤口“恢复”得很快。

第三天,我就能下床了。

城泉说到做到,很快,账本、钥匙和仆人名册送到了我房里。

老管事依旧面无表情,放下东西就走了。

第一步目标达成!

管家权到手!

我立刻开始查账。

城泉府里的账乱得像团麻,明显糊弄。

但我
重点找的是别的东西。

那匹血锦!

城泉说它“晦气”,但我直觉它和前妻之死、钱二淹死,甚至我爹入狱都有关联。

我翻遍所有库房记录,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:• 物品:御赐云锦(深紫)壹匹• 来源:内侍省贡品• 入库时间:天启十七年冬月初九• 经手人:钱二(库房管事),李福(账房)• 备注:已核销(污损)关键信息!

• 钱二:负责入库,已经淹死。

• 李福:账房,核销了记录。

这个人还在不在?

我马上翻仆人名册,手指迅速划过一个个名字。

李福…找到了!

但名册后面跟着一行小字:“天启十八年元月十五,失足落水,溺毙。”

又死一个!

入库经手人钱二淹死,账房核销人李福也淹死?

这绝不是巧合!

这匹贡品血锦是催命符!

我心里发凉,但更确定了方向。

必须查清楚这匹锦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!

它很可能是扳倒城泉或者救出爹的关键证据。

城泉不让我碰?

我偏要查!

但要深入查,有个绕不开的地方——刑狱司。

钱二、李福的死因卷宗肯定在刑狱司存档。

更重要的是,我爹也在那里!

我得想办法进去。

直接跟城泉说?

不可能,他只会起疑。

机会很快就来了。

晚饭时,城泉破天荒地和我一起用膳。

大概是“挡刀”的情分还在。

他吃得很少,似乎很疲惫。

我注意到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有新鲜墨迹。

刑狱司的审讯记录都是铁笔刻字,犯人画押才会沾上这种墨。

他今天亲自提审重犯了?

审的是谁?

跟我爹有关吗?

我装作关心,轻轻放下筷子:“大人公务辛苦,手上都沾墨了。”

城泉抬眼瞥了我一下,没说话,继续吃饭。

我鼓起勇气,声音放软:“我今天看账本…府里老管事说明天要去买些新墨。

大人整天操劳刑狱的事,笔墨耗费很大吧…”我故意停顿,小心观察他的脸色,“我…我能帮大人做点什么吗?

比如…送些点心茶水去刑狱司?”

这是试探,也是机会!

只要能靠近刑狱司的大门,就有办法!

城泉夹菜的手顿住了。

他慢慢放下筷子,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向我,里面没什么温度:“刑狱司,不是你该去的地方。”

五刑狱司不能去?

城泉拒绝得干脆。


但他说这话时,眼神深处似乎有一瞬间的…复杂?

不是单纯的警告,更像在隐瞒什么。

这反而让我更非去不可了!

几天后,借口去库房清点新到的药材(城泉说过让我别动旧账,没说不让管新东西),我“无意”间走到了离府邸西角门很近的回廊。

那角门外,隔着小巷,就是刑狱司那令人胆寒的黑铁后门!

高墙森严,守卫像铁铸的雕像。

我假装整理药材清单,余光却死死锁着那道门。

突然,门开了!

几个狱卒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出来,那人一动不动,像是死了。

一股浓烈的血腥和腐臭味被风吹了过来。

我心猛地一沉,胃里翻江倒海。

爹…爹会不会也…就在这时,一个穿着低级吏员服色、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个子男人从旁边的侧门溜了出来,怀里似乎揣着什么。

守卫没拦他?

这人是谁?

他脚步匆匆,低着头,拐进了小巷。

直觉告诉我:跟着他!

我立刻把药材单子塞给身后的丫鬟(城泉派来“伺候”我的,其实是监视):“突然想起个账目问题,我去找账房问问,你先把这些送回库房。”

说完不等她反应,转身就走,脚步很快,绕进了另一条通往府外的路。

我熟悉这附近的小巷。

七拐八绕,果然在一条僻静的死胡同里,追上了那个小吏!

他正慌慌张张地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,想往角落的破竹筐里塞。

“站住!”

我低喝一声,堵在胡同口。

小吏吓得一哆嗦,东西差点掉地上。

看清是我,他脸色煞白:“夫…夫人?

您…您怎么…手里拿的什么?”

我逼近一步,眼神锐利。

“没…没什么!

就是些废弃的旧档…”他慌忙想把东西藏到身后。

“旧档?”

我冷笑,“刑狱司的旧档,能让你随便带出来?”

他汗如雨下。

“我是监察官夫人。”

我拿出气势,“不说实话?

我现在就喊人把你扭送回刑狱司,让城泉大人亲自问你!”

“别!

夫人饶命!”

小吏扑通一声跪下了,声音发抖,“我说!

我说!

是…是卷宗副本!

钱二和李福…溺毙案的草拟卷宗!

他们…他们根本不是意外!”

果然!

我心头狂跳,强压激动:“给我!”

小吏抖着手把卷宗递过来:“夫人…求您高抬贵手,我只是…只是偷出来想卖给
…卖给别人换点钱…我以后再也不敢了…”我一把抓过卷宗,顾不上理他:“滚!

别让我再看见你!”

小吏连滚爬爬跑了。

我立刻背靠墙壁,飞快展开卷宗。

上面记录,但关键信息刺眼:• 钱二:死于自家水缸,缸深仅三尺,钱二身高五尺余。

结论:意外淹死?

存疑!

(旁边朱笔小字批注:疑点未明,搁置。

)• 李福:溺毙于城外浅水河滩,水深不过膝。

结论:醉酒失足?

荒谬!

(朱批同款:疑点重重,搁置。

)• 关键线索:两人死亡前一月内,都曾接触同一批物品——编号“天启十七冬玖”的皇家贡品!

而负责查验并最终核销那批“污损”贡品的人,正是…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名字上——许崇山!

是我爹!

卷宗最后一行小字像冰锥刺入心脏:“许崇山:因涉嫌监守自盗,损毁贡品,已收押刑狱司候审。

相关贡品清单…待查(原件遗失)。”

轰!

脑子里像炸开惊雷!

爹入狱的根本原因,竟然是因为那匹“血锦”所属的皇家贡品!

这根本不是巧合!

钱二、李福的死,爹的冤狱,都指向那批消失的贡品!

城泉知道!

他一定知道全部内情!

所以他才不让我碰,不让我去刑狱司!

他捏着我爹的命脉!

“找到线索了?

速度挺快。”

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我头顶响起!

我骇然抬头——城泉不知何时,如同鬼魅般站在了死胡同的墙头上!
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深不见底,手上把玩着一枚沾着暗红痕迹的…铁蒺藜?

他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:“看来你真的很想见你爹?

也好。”

他轻轻跳下墙,落地无声,像只危险的豹子。

“跟我来吧。”

他转身,走向胡同外那条通往刑狱司正门的阴暗长街。

“你爹,”他头也不回,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,“就在隔壁审讯室里‘做客’呢。”

六城泉的话像淬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我耳朵里。

隔壁…审讯室?

爹正在被审讯?!

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我,眼前甚至黑了一下。

但不行!

现在绝不能倒!
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尖锐的疼痛让我勉强维持住脸上那点“担忧”和“柔弱”。

我踉跄着跟上城泉,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。

沉重的铁门被推开,浓得化
不开的血腥味和一种皮肉烧焦的糊味扑面而来,呛得我胃里翻涌。

隔壁果然是审讯室!

比刚才经过的牢房更昏暗,更压抑!

墙壁上挂满了狰狞的刑具,有些上面还带着暗红的痕迹。

角落里火盆里炭火烧得正旺,里面插着几根烙铁头,烧得通红。

而房间中央的木架上——绑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!

破烂的囚衣被血浸透,贴在身上。

花白的头发被汗水和血污黏在脸上、额头上。

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,双脚离地,只有脚尖勉强能碰到地面,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带来剧烈的痛苦颤抖。

尽管那张脸布满污血和青紫,肿胀得几乎变形,但那眉眼轮廓,那熟悉的倔强…是我的爹!

“爹——!”

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卡在喉咙里,被我死死咬住嘴唇咽了回去。

那一瞬间,心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、揉碎!

旁边的刑吏见城泉进来,立刻恭敬垂手:“大人!”

城泉没看他们,目光落在我脸上,带着审视,像在欣赏我的痛苦:“如何?

还认得出来吗?”

我死死掐着自己的手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,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眼泪掉下来。

身体微微颤抖着,一半是演出来的恐惧,一半是真实的剧痛。

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带着哭腔:“…大人…这…太可怕了…这犯人…犯了什么滔天大罪…要…要受如此酷刑?”

我要装!

我必须装不认识!

否则爹和我都完了!

被绑在架子上的爹似乎因为有人进来,微微抬了一下沉重的头颅。

他那双浑浊、布满血丝的眼睛,透过凌乱的花白头发缝隙,茫然地扫了过来。

当他的目光对上我的脸时…轰!

时间仿佛凝固了!

爹那双疲惫绝望的眼睛,骤然睁大!

瞳孔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、混杂着狂喜、绝望和极度恐惧的光芒!

他干裂流血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抽气声…他认出来了!

他认出了他的女儿晚晚!

他想喊!

他想叫我!

完了!

我的心跳骤停!

浑身血液瞬间冻僵!

大脑一片空白!

爹的喉骨剧烈地上下滚动,那声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呼唤,几乎就要脱口而出!

城泉就站在我旁边!

他那冰冷的、洞悉一切的目光,来回扫视着我和爹之间异常的、无法掩饰的情绪波动!

空气
凝固成冰,死亡的气息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。

爹的嘴唇颤抖着,张开了…七爹的嘴唇张开,那声几乎冲破喉咙的“晚——”已经挤出了半个音!
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全身血液冻结,连呼吸都忘了。

完了!

全完了!

城泉就在旁边!

他一定会发现!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“呃…咳咳咳!

呕——!”

绑在架子上的爹,猛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和干呕!

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!

剧烈抽搐的身体牵扯着铁链哗啦作响,他痛苦地蜷缩着,头深深低下,花白的头发完全遮住了脸庞,只有压抑到极致的、野兽般的痛苦喘息从喉咙深处溢出。

那出口的呼唤,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呛咳硬生生地、彻底地淹没了!

刑吏吓了一跳,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
城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如同冰冷的探针,在我和剧烈咳嗽、几乎蜷成一团的爹之间缓缓扫过。

那审视的目光带着巨大的压迫感,仿佛要将我们皮肉骨头都看穿。

空气死寂,只剩下爹痛苦的呛咳声和火盆里炭火燃烧的噼啪声。

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里衣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

但我脸上,却只能死死绷住那层混杂着恐惧、不适和一丝虚弱的“怜悯”。

我的手在袖子里抖得不成样子,指甲狠狠掐着掌心,用剧痛提醒自己:撑住!

不能露馅!

漫长的几秒钟过去。

终于,城泉那冰冷的视线从我脸上移开了。

他似乎对爹这“恰到好处”的剧烈反应,暂时没有找到更进一步的破绽。

“看来这老骨头,命还挺硬。”

他嗤笑一声,语气平淡无波,听不出情绪。

随即,他对着刑吏挥了挥手:“拖下去,别死在这里就行。”

两个刑吏立刻上前,粗暴地解开铁链,将还在痛苦呛咳、几乎失去意识的爹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。

地上留下一道暗红的血痕。

看着爹被拖走的背影消失在阴暗的甬道尽头,我的心脏才像重新开始跳动,后背一片冰凉。

那瞬间的生死时速,抽干了我所有力气。

审讯室里只剩下我和城泉。

血腥味和焦糊味依旧浓烈刺鼻。

城泉走到火盆边,拿起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,慢条斯理地把玩着。

通红的烙铁头映着他冷漠的侧脸,有种惊心动魄的残忍。


没有看我,只是淡淡地问:“怕了?”
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咙口的腥甜,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(这次是真的):“…太…太可怕了…大人每日…都要面对这些吗?”

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步,试图用关切转移他的注意力,“那些刑具…看着就…” 我捂住嘴,作出欲呕的恶心状。

城泉放下烙铁,发出一声轻微的嗤响。

他终于转过头,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锁定了我。

“可怕?”

他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微妙的弧度,似笑非笑。

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。

不是铁蒺藜,而是一个薄薄的、用油布包裹着的小册子!

他将册子随手丢在沾满污渍血迹的刑讯桌上。

“真正可怕的,是这个。”

我的心猛地一跳!

目光不由自主地钉在那本油布册子上!

城泉用染着暗红污迹的手指,慢悠悠地翻开册子的扉页。

昏暗的光线下,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:• 案件:天启十七年冬玖贡品损毁案• 主管太监:刘全(已故)• 承办查验:内务府案牍库主事 - 许崇山• 押运经手:库房管事钱二(溺毙)、账房李福(溺毙)• 损毁清单:御赐云锦(深紫)壹匹(污损)、青玉如意壹对(碎裂)、东珠十颗(缺失)…• 核销签印:[一个模糊的朱红印记]• 结论:许崇山监守自盗,伙同钱二、李福损毁贡品,中饱私囊。

证据确凿。

下面,附着几张发黄的、字迹潦草的“供状”残页!

上面的签字画押血迹斑斑,赫然是我爹许崇山和钱二、李福的名字笔画!

“看到了?”

城泉的声音像贴着耳朵响起,冰冷的呼吸拂过我的颈侧,“这才是催命符。

你爹的骨头再硬,也扛不住这个铁证如山。”

他翻动着册页,指尖点在那些“供状”上。

“钱二、李福为什么会死?

因为有人怕他们翻供。”

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,“至于你爹…他要是骨头软点,早点认了,或许还能少受点罪。

可惜…”他故意停顿,猛地合上册子,发出一声闷响,惊得我一颤。

“可惜,他咬死了是冤枉的。”

城泉靠近一步,他身上那股混合着血腥和冷冽的气息将我完全笼罩,那双眼睛锐利如刀,直刺我的眼底深处:“你说,一个马上就要被处决的
死囚犯,供词板上钉钉,为什么还要死扛着喊冤?”

他微微低下头,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廓,用只有我能听见的、近乎耳语的冰冷声音说:“他在等什么?”

轰!

这一句话,如同惊雷炸响在我脑海!

爹在等什么?

他在等我!

他在赌他的女儿能查出真相,能救他!

这个认知让我心如刀绞,同时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!

城泉知道了!

他一直在看着我!

看着我像跳梁小丑一样在他眼皮底下折腾!

看着我查钱二、李福,看着我拿到那份草拟卷宗!

他什么都知道!

这本所谓的“铁证如山”的册子,现在被他摆在我面前,就是一个赤裸裸的警告!

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。

而他,是那只将利爪悬在猎物头顶,随时可以按下的猫!

我的心沉到了谷底,恐惧与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。

但我不能退缩!

爹还在等着我!

就在这时,被拖到外面甬道里的爹,似乎缓过了一口气,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、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喊叫,那声音穿透厚重的铁门,清晰地送进审讯室:“大人!

冤枉!

城南乱葬岗…倒吊的死尸…能证明!

能证明小人是被栽赃的!”

城南乱葬岗?

倒吊的死尸?

八“城南乱葬岗…倒吊的死尸…”爹嘶哑的呐喊像一道裹着血气的惊雷,劈开审讯室令人窒息的死寂!

我心脏差点跳出喉咙!

倒吊的死尸?!

这又是什么骇人的线索?!

城泉周身的气场瞬间降至冰点!

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,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极度的阴鸷与…暴怒!

不是伪装的,而是真实的、被触碰了逆鳞般的震怒!

“呵。”

一声短促冰冷的笑从他喉间挤出。

他猛地转头,鹰隼般的目光不再是看着我,而是穿透厚重的铁门,射向门外甬道里被拖走的爹!

那眼神里的杀意如有实质!

“乱葬岗?

死尸?”

他的声音不高,却像淬了毒的冰渣,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,“许大人的想象力,倒是越发丰富了。

看来这刑狱司的‘招待’,还是太温和了。”

话音未落,他身形如鬼魅般一动!

“砰!”

一声巨响!

厚重的铁门被他狠狠一脚踹开!

门板撞在石壁上,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。

他几步就跨到甬道里,揪住一个正要给爹泼
冷水的刑吏的衣领,声音平静得可怕,却带着千钧之力:“刚才,谁让他说话的?”

那刑吏吓得魂飞魄散,抖得像个筛子:“大…大人!

没人!

他突然就…拔了他的舌头。”

城泉松开手,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晚饭加道菜。

“是…是!”

刑吏如蒙大赦,立刻抽出腰间的铁钳,旁边的同僚粗暴地捏开爹的嘴!

“唔——!

唔唔唔——!”

爹剧烈的挣扎被死死按住!

眼看那冰冷的铁钳就要落下!

“大人!”

我再也忍不住,失声尖叫扑过去,完全是本能!

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爹被拔舌!

城泉手臂一横,像铁铸的闸门,轻易将我拦在原地。

“心疼了?”

他侧头看我,嘴角那抹弧度冰冷刺骨,“许夫人,别忘了你的身份。

你该心疼的,是谁?”

他是在警告我!

也是在试探!

用爹的惨状,试探我的底线!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“圣——旨——到——!”

一声尖利、拉长了调子的宣喝,如同破锣般突兀地撕裂了刑狱司地下阴森的氛围,从那通往地上的入口处遥遥传来!

所有人动作一僵!

城泉猛地抬头,眼中寒光爆射!

他显然也没料到!

只见甬道尽头,几个人影快步走下台阶。

领头的是个穿着深紫色宦官服色的老太监,面白无须,眼神精明,手捧一卷明黄色的绢帛。

他身后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小太监,再后面,赫然是四名身着金甲、面无表情的御前侍卫!

腰间佩刀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寒芒!

紫袍大监!

御前侍卫!

这是真正的天子近侍!

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!

空气瞬间凝固,连刑狱司惯常的哀嚎都诡异地沉寂下去。

城泉脸上的暴怒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,快得令人心悸。

他松开拦住我的手,整了整袖口,脸上恢复了那种惯常的、深不可测的平静,甚至唇角还带上了一丝极淡的、公式化的弧度。

他大步迎了上去,姿态恭敬却不卑微:“原来是刘公公,什么风把您吹到这污秽之地了?”

(注:此刘公公非贡品案已死的,宫廷大监不止一位)那刘公公皮笑肉不笑地展开圣旨:“监察官大人接旨——!”

城泉及刑狱司众人立刻跪伏在地。

我也赶紧跟着跪下,心却提到了嗓子眼!

皇帝此时下旨?

为了什么?

难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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