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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路口的选择林夏夏夏全文+番茄

文字的海洋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1红绳与录取书1998年蝉鸣最盛的七月,林夏蹲在三中围墙下,第三十七次摸向校服口袋里的纸片。烫金的“市一中录取通知书”边缘已被捏出毛边,像她此刻千疮百孔的心脏。墙内传来初中生的嬉闹声,其中某个笑声像极了陆沉,她猛地站起身,后背撞上粗糙的砖墙。“夏夏,回家吃饭了。”母亲的呼唤声从巷口传来,带着掩饰不住的咳嗽。林夏迅速将通知书塞进砖缝,转身时换上轻快的表情——不能让母亲看见这个,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又拿了全校第一,不能让她想起父亲去世前那句“女娃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”。晚饭是清水煮挂面,弟弟盯着她碗里的鸡蛋,喉咙动了动。林夏把蛋分成两半,一半放进弟弟碗里,一半塞进母亲碗:“我在学校吃过了。”母亲欲言又止,最后只轻轻叹了口气,把蛋推回她面前:“...

主角:林夏夏夏   更新:2025-06-04 04:29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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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夏夏夏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人生路口的选择林夏夏夏全文+番茄》,由网络作家“文字的海洋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1红绳与录取书1998年蝉鸣最盛的七月,林夏蹲在三中围墙下,第三十七次摸向校服口袋里的纸片。烫金的“市一中录取通知书”边缘已被捏出毛边,像她此刻千疮百孔的心脏。墙内传来初中生的嬉闹声,其中某个笑声像极了陆沉,她猛地站起身,后背撞上粗糙的砖墙。“夏夏,回家吃饭了。”母亲的呼唤声从巷口传来,带着掩饰不住的咳嗽。林夏迅速将通知书塞进砖缝,转身时换上轻快的表情——不能让母亲看见这个,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又拿了全校第一,不能让她想起父亲去世前那句“女娃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”。晚饭是清水煮挂面,弟弟盯着她碗里的鸡蛋,喉咙动了动。林夏把蛋分成两半,一半放进弟弟碗里,一半塞进母亲碗:“我在学校吃过了。”母亲欲言又止,最后只轻轻叹了口气,把蛋推回她面前:“...

《人生路口的选择林夏夏夏全文+番茄》精彩片段

1 红绳与录取书1998年蝉鸣最盛的七月,林夏蹲在三中围墙下,第三十七次摸向校服口袋里的纸片。

烫金的“市一中录取通知书”边缘已被捏出毛边,像她此刻千疮百孔的心脏。

墙内传来初中生的嬉闹声,其中某个笑声像极了陆沉,她猛地站起身,后背撞上粗糙的砖墙。

“夏夏,回家吃饭了。”

母亲的呼唤声从巷口传来,带着掩饰不住的咳嗽。

林夏迅速将通知书塞进砖缝,转身时换上轻快的表情——不能让母亲看见这个,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又拿了全校第一,不能让她想起父亲去世前那句“女娃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”。

晚饭是清水煮挂面,弟弟盯着她碗里的鸡蛋,喉咙动了动。

林夏把蛋分成两半,一半放进弟弟碗里,一半塞进母亲碗:“我在学校吃过了。”

母亲欲言又止,最后只轻轻叹了口气,把蛋推回她面前:“长身体呢,别学那些城里姑娘减肥。”

深夜,林夏摸黑来到围墙下。

月光照亮砖缝里的通知书,“市一中”三个字像锋利的刀,剜着她的眼睛。

十七岁的她早已明白,有些梦想生来就不属于穷人家的女孩——母亲的药费、弟弟的学费、摇摇欲坠的土坯房,哪一样都比一张纸重要。

“林夏?”

熟悉的声音惊得她浑身一颤。

陆沉举着手机跑过来,屏幕蓝光映出他额角的汗:“我就知道你在这儿,刚才喊你怎么不答应?”

他穿着三中的校服,左胸口别着“学生会主席”的徽章,那是上周他熬夜写竞选稿的成果。

“没听见。”

林夏别过脸,不敢看他眼里的光。

陆沉却像献宝似的展开手掌,露出两枚红绳手链:“今天去城隍庙求的,卖手链的老奶奶说,戴上的人会考上同一所大学。”

红绳在月光下泛着温暖的光,绳结处缀着颗小巧的银铃铛。

林夏想起昨天路过金店,看见类似的款式要卖八十块,那是母亲半个月的药钱。

她想拒绝,却在触到陆沉掌心老茧时顿住——那是他帮印刷厂搬书磨出来的,为了给她买辅导资料。

“谢谢。”

她伸出手腕,任由陆沉替她系上。

铃铛轻响,惊飞了槐树上的夜鸟。

陆沉忽然凑近,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笨拙与坚定:“等我们考上大学,就去看海吧,我查
过了,华清大学离海边很近。”

林夏猛地抬头,撞上他眼底跳动的星光。

华清大学,那是他的梦想,也是她藏在心底的奢望。

可现实像块沉重的石头,压得她喘不过气——母亲的病历单上写着“需要长期治疗”,弟弟的小学录取通知书催缴着两千块借读费,而她的录取通知书,此刻正躺在砖缝里,被夜露渐渐打湿。

“好啊。”

她听见自己说,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,“等我们考上大学。”

凌晨三点,林夏摸黑来到砖缝前。

通知书已被露水浸透,“市一中”的烫金字晕开小片墨渍,像谁在深夜里落的泪。

她小心翼翼地把纸页摊开,放在煤炉上烘干,每一道褶皱都刺痛着眼睛。

窗外传来母亲的咳嗽声,她咬咬牙,将通知书折成纸船,放进了灶膛。

火苗舔舐着纸船,陆沉送的红绳手链在手腕上发烫。

林夏想起他说“一起去看海”时的表情,想起他磨破的手套和藏在枕头下的打工计划表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有些承诺,从一开始就不该轻易许下,比如穷人家的孩子谈梦想,比如十七岁的少年说永远。

第二天,林夏在职高报名处按下红手印。

接待老师看着她的中考成绩单,惋惜地咂舌:“可惜了,这么好的成绩……”她笑笑,摸了摸腕间的红绳——铃铛不知何时掉了,只剩光溜溜的红绳,像道永不愈合的伤口。

职高第一堂缝纫课,林夏对着缝纫机发呆。

窗外的阳光很好,远处传来三中的上课铃,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

她摸出藏在课本里的一中校徽——那是陆沉送的生日礼物,铜质徽章被磨得发亮,刻着“追求卓越”四个字。

“林夏,发什么呆呢?”

同桌推了推她,“听说三中的保送生名单下来了,有个叫陆沉的,好像要去华清呢!”

缝纫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,针尖刺破指尖。

林夏看着血珠渗进红绳,想起昨夜灶膛里的纸船,想起陆沉眼底的星光。

原来有些事,从她烧掉通知书的那一刻起,就已经注定了——她成全不了自己的梦想,也终将负了那个说“一起去看海”的少年。

傍晚放学,巷口的电视正在播新闻:“今年我市高考状元花落三中,陆沉同学以702分的成绩被华清大学录取……”林夏猛
地转身,却撞上陆沉含笑的眼。

他穿着白衬衫,手里捧着束廉价的康乃馨,领口别着她送的布艺胸针。

“给你的,”他递过花束,指腹擦过她腕间的红绳,“听说职高今天开学,怎么样,还习惯吗?”

花香混着他身上的洗衣粉味,林夏忽然想起三中的槐树。

她接过花,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茧,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:“恭喜你,华清大学。”

陆沉愣了愣,随即笑了,笑得像七月的阳光:“傻瓜,是我们的华清大学。

等我暑假打工攒够钱,就去看你,带你去吃学校对面的日料店。”

日料店,那是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地方。

林夏看着他发亮的眼睛,想起母亲今天偷偷去菜市场捡菜叶,想起弟弟用树枝在地上写“我要上学”,想起自己藏在枕头下的职高成绩单。

“好。”

她听见自己说,嘴角扬起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等你来看我。”

陆沉走后,林夏把康乃馨插进罐头瓶。

花瓣上沾着他的体温,她摸出红绳,轻轻解下。

绳结处还缠着她的头发,像极了他们曾经在槐树下刻的“沉夏”。

她把红绳放进抽屉最深处,压在那张早已不存在的录取通知书上。

窗外下起了雨,打在铁皮屋顶上啪啪作响。

林夏摸出职高的课本,第一课是“如何制作男士衬衫”。

她翻开笔记本,第一页写着:“陆沉,对不起,我骗了你。”

字迹被泪水洇开,像那年夏天他为她折的纸船,终将消失在岁月的洪流里。

2 纸船与星光2001年深冬,林夏在职高的缝纫机房打盹。

老式暖气嗡嗡作响,缝纫机的噪音里,她又梦见了那年夏天的纸船。

火焰舔舐着“市一中”的烫金字,陆沉的红绳手链在腕间发烫,而他的录取通知书——本该属于华清建筑系的荣耀——此刻正躺在她打工的电子厂宿舍抽屉里,封皮上落着薄薄的灰。

“林夏,有人找!”

同桌的呼喊惊飞了梦境。

她揉着眼睛起身,看见陆沉站在机房门口,羽绒服上落着雪花,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。

他瘦了,脸颊凹进去,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冰晶,像极了那年为她偷摘樱花时的模样。

“给你带了吃的。”

他把袋子塞进她怀里,里面是温热的包子和茶叶蛋,“知道你舍不得
吃早饭。”

蒸汽模糊了她的眼镜。

林夏想起今早母亲在电话里说“你弟学费还差五百”,想起电子厂组长骂她“职高生就是没出息”,想起昨晚偷偷做的高考模拟卷——数学大题空了三道,成绩刚过二本线。

“谢谢。”

她低头看着他泛白的裤脚,那是去年她给他补的补丁,“不是说工地很忙吗?”

陆沉笑了笑,指尖蹭掉她脸上的线头:“再忙也得来看我的设计师啊。”

他掏出个信封,塞进她口袋,“给你的,别乱花。”

信封里是叠得整齐的钞票,林夏数出三张百元大钞时,触到了夹层里的纸片。

那是张华清大学的课程表,“建筑设计基础工程力学”等字样刺得她眼眶发酸,背面用铅笔写着:“夏夏,今天学了画剖面图,等你考上大学,教你画星空。”

<机房的广播突然响起《运动员进行曲》,震得缝纫机嗡嗡作响。

陆沉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他看了眼屏幕,迅速按掉:“我得走了,晚上还要去便利店兼职。”

林夏跟着他走到校门口,雪越下越大,他忽然停住脚步,从脖子上扯下围巾塞进她怀里:“戴着,别冻着。”

羊毛围巾带着他的体温,混着淡淡的洗衣粉味,那是她熟悉的、属于陆沉的味道。

“陆沉,其实我……”她终于开口,却在看见他袖口的补丁时顿住。

那是她上周帮他缝的,针脚细密,像极了他给她补书包时的模样。

那些没说出口的话——“我考上了二本我不想再花你的钱我们分手吧”——突然变成了卡在喉咙里的刺,怎么也吐不出来。

“怎么了?”

他转身,雪花落在他发梢,像撒了把碎钻,“是不是谁欺负你了?”

她摇摇头,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雪:“没事,路上小心。”

陆沉走后,林夏站在雪地里发了很久的呆。

围巾上的标签露了出来,“恒源祥”的烫金字在雪光中格外刺眼——这是他用半个月工资买的,而她去年送他的手套,此刻正裹着他冻得通红的手指。

深夜回到宿舍,林夏摸出藏在枕头下的高考志愿表。

“江州职业技术学院”的字样早已干涸,旁边用铅笔写着“华清大学”的邮编,那是她偷偷查的,想等毕业后寄设计稿给他看。

抽屉深处
,陆沉的录取通知书静静躺着,封皮上的校徽被她摸得发亮。

手机在床头震动,是陆沉发来的短信:“今天看到个女生穿的裙子特别像你画的,等你成了大设计师,我给你当模特。”

附带一张模糊的照片,背景是工地的脚手架,他站在夕阳里,影子被拉得老长。

林夏盯着照片,忽然想起那年槐树下的纸船。

她摸出红绳手链,绳结处的铃铛不知何时又被他缝了回去,轻轻一晃,发出细碎的响。

泪水砸在志愿表上,晕开小片墨渍,像那年灶膛里未燃尽的通知书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她对着空气说,声音被窗外的风雪吞噬,“我终究还是负了你的星光。”

凌晨三点,林夏悄悄爬起来。

她摸出陆沉的录取通知书,摊开在桌上。

月光透过宿舍窗户,照亮了“陆沉”两个字,那是他父亲用毛笔写的,力透纸背。

她拿起钢笔,在“家庭成分”一栏轻轻涂改,将“农民”改成了“工人”——这是他嘱咐的,说这样更容易通过助学金审核。

笔尖划过纸张,发出沙沙的响。

林夏想起白天在电子厂,组长指着她的工牌骂“职高生就是没素质”,想起陆沉在工地搬砖时被钢筋划伤的手臂,想起母亲收到钱时欲言又止的眼神。

有些谎言,是为了成全别人的梦想,而她的梦想,早已在那年夏天的灶膛里,烧成了灰烬。

窗外的雪停了,启明星在天边闪烁。

林夏把录取通知书重新塞进抽屉,压在她的职高毕业证上。

红绳手链在腕间晃了晃,铃铛轻响,像极了那年槐树下的蝉鸣。

她摸出手机,给陆沉发了条消息:“下雪了,注意保暖。”

发送键按下的瞬间,她听见隔壁床的室友在说梦话:“妈,我考上大学了。”

林夏闭上眼,任由泪水滑落——原来最痛的成全,不是牺牲自己,而是看着别人为你牺牲,却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。

3 碎梦与谎言之夜2001年8月15日,林夏站在江州职业技术学院的缴费处,手里攥着陆沉刚寄来的三千块。

玻璃窗映出她苍白的脸,校服第二颗扣子永远松着——那是模仿陆沉的习惯,却在今早被母亲念叨“女孩子家要注意体面”。

“林夏!”

急促的呼喊声混着蝉鸣砸过来。

陆沉冲进教学楼,T恤后
背洇着汗渍,手里挥舞着张泛黄的纸——是她藏在电子厂宿舍抽屉深处的华清大学录取通知书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他的声音在发抖,通知书边缘卷着毛边,那是她无数次抚摸留下的痕迹,“为什么你的名字会在华清的录取名单上?”

缴费处的风扇发出恼人的嗡鸣。

林夏盯着他喉结剧烈的起伏,想起昨夜他在电话里说“工地发了奖金,够你交学费了”,想起他为了多赚加班费,连续半个月睡在钢筋堆里。

“不是你的。”

她听见自己说,声音干得像晒裂的泥地,“是我捡的,随便填着玩。”

陆沉突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碎玻璃般的锋利:“填着玩?”

他逼近一步,身上混着汗水和铁锈味,“那为什么要改我的家庭成分?

为什么要藏在抽屉最深处?”

人群开始侧目。

林夏看见缴费窗口后的阿姨停下笔,看见路过的新生指着她窃窃私语,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——校服口袋露出半截红绳,绳结处的铃铛轻轻摇晃,像极了那年他系在她手腕上的模样。

“因为我嫉妒你!”

她突然尖叫,眼泪不受控地掉下来,“我嫉妒你能考上大学,嫉妒你有光明的未来,而我只能在职高做廉价的衣服,永远出不了这个破地方!”

通知书飘落在地,被路过的学生踩出褶皱。

陆沉盯着她,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
七年前那个蹲在杨树下分橘子汽水的女孩,七年来那个在信里说“等我成了设计师就给你做西装”的女孩,此刻正用最恶毒的语言,撕裂他最后的幻想。

“好。”

他终于开口,弯腰捡起通知书,“从此之后,我们两清。”

转身时,他的肩膀撞到缴费处的桌子,搪瓷缸子摔在地上,发出刺耳的响。

林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,阳光透过窗户切在他背上,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。

她摸向腕间的红绳,铃铛不知何时又掉了,只剩光溜溜的绳子,勒得皮肤生疼。

深夜,林夏躲在宿舍被窝里看录取短信。

“江州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”的字样在屏幕上跳动,那是她用三个月兼职工资换来的补习班成果,是她偷偷填的志愿,是她不敢告诉任何人的奢望。

手机突然震动,陆沉的号码跳出来,她盯着屏幕直到黑屏,才发现自己早
已把他拉黑。

母亲的电话在凌晨一点打进来:“夏夏,你弟说他不想上学了,想跟村里的柱子去打工……”林夏望着窗外的月亮,想起陆沉说过“月亮像你画的银盘”,想起他工牌上的“安全第一”,想起自己藏在枕头下的江州大学录取通知书。

“让他去吧。”

她听见自己说,“读书没什么用。”

挂断电话,她摸出陆沉的录取通知书。

纸张已经泛黄,“陆沉”两个字被她描了无数遍,像极了他在草稿纸上写的“夏”字。

她拿起打火机,火苗舔舐着纸角,校徽上的“华清”二字渐渐蜷曲,变成灰烬。

红绳手链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光。

林夏解下手链,扔进火里。

铃铛融化的瞬间,她终于哭出声——那个说“一起去看海”的少年,那个为了她放弃大学的少年,那个把未来折成纸船放进她掌心的少年,终究被她亲手烧成了灰。

窗外下起暴雨,打在宿舍玻璃上啪啪作响。

林夏摸出江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在暴雨声中撕成碎片。

纸片被冲进下水道的瞬间,她想起陆沉最后看她的眼神,像看一个陌生人,又像看一面破碎的镜子,照出他曾经愚蠢的、天真的、不可救药的爱情。

天亮时,雨停了。

林夏把碎纸片冲进马桶,换上职高的校服,口袋里装着陆沉给的三千块。

缝纫机房的广播里,正放着《致爱丽丝》,她摸出缝纫机下的设计稿,第一张画的是海边的白衬衫少年,第二张是婚礼上的铂金戒指,第三张……“林夏,发什么呆?”

同桌推了推她,“新来的投资人要选学生作品参展,听说背景很硬,说不定能改变命运呢!”

她抬头,看见穿Armani西装的男人走进教室,金丝眼镜后的眼神似曾相识。

男人在她的画稿前驻足,指尖划过海边少年的轮廓,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:“林夏同学,你的设计……很有故事感。”

林夏望着他腕间的百达翡丽,想起陆沉粗糙的手掌,想起昨夜烧掉的通知书,想起七年前槐树下的红绳。

原来命运的齿轮从未停止转动,只是有人在齿轮里碾碎了梦想,有人在齿轮上镀了层金,而她,终究是被齿轮甩出去的那粒尘埃。

“谢谢。”

她听见自己说,嘴角扬起职业化的笑,“您
喜欢就好。”

男人递来名片,烫金字体印着“苏寒”。

窗外的阳光很烈,照得名片上的“苏氏集团”四个字格外刺眼。

林夏想起陆沉的录取通知书在火里蜷曲的模样,想起他转身时带起的风,想起自己腕间空荡的红绳。

有些谎,说了第一次,就再也停不下来。

而有些梦,碎了就是碎了,哪怕用金箔粘起来,也还是会划伤人的手。

4 镀金的齿轮与燃烧的过往——第三章完第四章 镀金的齿轮与燃烧的过往2008年梅雨季,林夏站在苏氏集团的落地窗前,望着暴雨中的城市。

她穿着高定丝绸衬衫,袖口露出苏寒送的卡地亚手镯,却总觉得不如当年陆沉用红绳编的手链舒服。

办公桌上摆着最新的设计稿,改良版凤冠霞帔的金线刺得她眼睛发疼,恍惚间竟看到那年订婚宴上被摔碎的粗瓷碗。

“林总监,陆氏集团的合作案……”助理的敲门声打断思绪。

林夏转身,看见助理手中的资料夹,封面上“陆沉”两个字力透纸背,像刻在她心脏上的刀。

七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在眼前闪回:她躲在苏寒的跑车里,看见陆沉在工地门口被钢筋砸中肩膀,鲜血浸透了他那件洗褪色的白衬衫,而她竟连下车的勇气都没有。

后来听说他被工地开除,再后来……“按流程走。”

她接过资料,指甲掐进掌心,“陆氏不过是新崛起的地产公司,不必特殊对待。”

深夜的设计室,林夏独自对着台灯修改图纸。

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,像极了那年烧毁通知书的夜晚。

她摸出抽屉深处的红绳铃铛——那是苏寒在巴黎买的梵克雅宝复刻品,却总少了点旧物的温度。

“还在改?”

苏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威士忌的气息,“明天就是订婚宴,别累着自己。”

他伸手替她揉肩,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蹭过她耳垂,“陆沉那小子最近闹得很凶,你放心,苏氏会处理干净。”

图纸在指尖发出轻响。

林夏想起今早新闻里的陆沉,他穿着定制西装站在陆家老宅前,宣布继承百亿遗产时的模样,像极了当年那个说“我会让你上大学”的少年,只是眼底多了冷硬的光。

“苏寒,”她忽然开口,“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?”

男人的手顿住,威士忌在
水晶杯里晃出涟漪:“商场如战场,当年若不是他替你顶罪……”他轻笑一声,“不过是个打工仔,能爬到今天的位置,已经是奇迹了。”

林夏猛地站起身,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
苏寒的话像把钥匙,打开了她刻意遗忘的记忆:2001年那个雪夜,她在职高门口被混混纠缠,陆沉为了保护她,用砖头砸破了自己的头,而她却在医院里对警察说“不认识这个人”。

手机在桌面震动,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。

点开的瞬间,她浑身血液凝固——是张泛黄的照片,少年蹲在杨树下给女孩系红绳,背景是三中的围墙和“天道酬勤”的标语。

下方附言:“林夏,明天下午三点,老地方见。”

暴雨在凌晨三点达到顶峰。

林夏站在三中围墙下,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
砖缝里竟长出了野草,像极了当年她藏通知书的模样。

陆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,穿着黑色风衣,无名指上没有戒指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,却带着她熟悉的温柔,“听说你要结婚了。”

林夏想开口,却发不出声音。

她看见他袖口露出的疤痕,那是为她挡刀留下的,如今被昂贵的西装袖口遮掩着,像她藏在心底的愧疚。

“给你看样东西。”

陆沉递来个牛皮纸袋,“本来打算永远埋在地基里。”

纸袋里是她十七岁那年烧掉的录取通知书,每一片碎纸都被细心粘贴,背面用钢笔写满了公式和注解,空白处画着小房子和穿婚纱的女孩。

林夏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,砸在“林夏”两个字上,那是陆沉的字迹,力透纸背。

“其实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
他伸手替她拂去雨水,动作熟悉得让人心碎,“你以为烧掉通知书就能让我去上大学,却不知道我早就把你的名字刻在了未来里。”

远处传来惊雷。

林夏想起苏寒说过的话:“陆沉能有今天,全靠苏氏当年的‘提携’。”

想起陆沉突然崛起的地产公司,想起那些莫名其妙流产的合作案。

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,触感陌生又熟悉:“你是不是……嘘——”陆沉按住她的唇,眼中闪过复杂的光,“有些事,不知道比知道好。”

他从风衣内袋掏出个小盒子,里面是枚铂金戒指,戒面刻着
细小的红绳纹路,“本来想等你毕业送你的,现在……祝你幸福。”

戒指在雨夜里泛着冷光。

林夏想起七年前他用拉环做的戒指,想起他说“用真金给你打一个”时的表情。

她颤抖着接过盒子,触到里面的纸条:“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考上了江州大学,你的录取通知书,在我这里。”

暴雨突然转急,三中的上课铃在远处响起,惊飞了树上的夜鸟。

陆沉转身时,她看见他后颈的红绳——和她腕间的铃铛是一对。

原来有些东西,烧不掉,也藏不住,就像她刻在心底的名字,和他藏在地基里的梦想。

“陆沉!”

她终于喊出那个名字,七年来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,“对不起……”他的背影顿了顿,却没有回头。

雨水顺着他的风衣滴落,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水洼,像极了那年槐树下未干的泪痕。

林夏攥紧戒指盒,指甲刺破掌心,却感觉不到疼——原来最痛的道歉,是说出口时,彼此都已站在命运的分岔路,再也回不去了。

天亮时,雨停了。

林夏在订婚宴上弄丢了戒指盒,却在婚纱内衬里发现了张纸条,上面是陆沉的字迹:“那些你以为毁掉的梦想,其实都长成了钢筋水泥,替你挡住了风雨。”

她抬头望向苏氏集团大厦,玻璃幕墙上映着初升的太阳,像极了十七岁那年的夕阳,温暖而遥远。

5 纸船与星辰大海——第四章完——终章 纸船与星辰大海2015年惊蛰,林夏站在陆家老宅的落地窗前,望着花园里盛开的樱花。

她穿着素色旗袍,腕间戴着陆沉送的红绳铃铛——那是昨夜他临终前亲手系上的,绳结处还缠着几根白发。

“夫人,律师来了。”

管家的声音打断思绪。

林夏转身,看见律师捧着红木匣,里面是陆沉的遗嘱和一份泛黄的文件。

“这是陆先生七年前交代的,说等他……才可以交给您。”

文件袋上写着“林夏亲启”,是她熟悉的字迹。

拆开的瞬间,一张照片滑落——十七岁的他们蹲在杨树下,陆沉给她系红绳,阳光穿过树叶在脸上洒下光斑,背后的围墙上,“天道酬勤”四个大字被爬山虎遮了一半。

2008年暴雨夜补充片段:陆沉转身离开三中围墙时,口袋里的录音笔正在转动。

苏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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